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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婆,”夜辉从怀抱中离开,擦去眼角的泪水,说道:“谢谢。”
见夜辉恢复了不少,阿婆也是微微一笑:“是要找回露西亚那个孩子吗?”
“嗯,”夜辉点了点头,眼中的悲伤与绝望,已经被一层坚毅笼罩,“她一个人迟早会有危险,我不能放任不管。”
就当是对扎拉几分微不足道的补偿吧,保证露西亚在这颗星球能安稳地生活下去。
“去吧,可别让那个女孩迷路了。”阿婆笑呵呵地招了招手,说道。
得到阿婆的认可,夜辉连忙跑到厨房里,拿了几个饭团后,便冒着大雨出门了。
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,阿婆的身体忽然开始微微摇晃,于是坐回床边,阿婆这才感觉好受些。
老了啊……
阿婆微眯着眼,身体上的无力让她明白,自己即将步入人生的最后阶段了。
阿婆接过桌边的温水,润了润嗓后,便回到了被窝里,像是许久没有睡觉一样,只是刚闭上眼,便沉沉地睡去。
……
露西亚走在无人的街道上,天空仍旧下着大雨,没有带伞的她早就成了落汤鸡,可就算如此,她也依旧像是失了魂的人偶,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好饿。
腹部在微微蠕动着,自早上到现在,她一口饭都没吃过。阿婆并不是没有要求她吃早饭,但那时候太过于想念扎拉,实在没什么胃口,而现在夜辉已经带来了扎拉的死讯,她也是直接跑了出来。
要是直接死了就好了,和扎拉一起死在这个陌生的星球。
露西亚绝望地想着,扎拉是她唯一的同族,两人好不容易共同坚持到现在,而如今却死在了自己的恩人手中。
恩情,恨意,两种情绪交汇在露西亚的心中,这种强烈的矛盾感让她痛苦不已,扎拉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清楚,但心里隐约有种感觉,恩人并不是刻意杀死扎拉的。
但有什么区别呢,自己唯一的同族死了,这颗星球只有她孤身一人。
雨停了,不,是有什么东西在给我挡雨。
露西亚抬起头,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脸。
“先吃一点吧。”夜辉撑着伞,抬起左手,上面是保鲜膜里裹着一个饭团。因为制作得过于仓促,里面一些馅料都漏了出来。
“不用了,我更希望您也把我杀死,让我跟扎拉团聚。”
露西亚鼻子嗅了嗅,什么香味也没有,那倒也好,省的自己对生的欲望占据上风。
夜辉复杂地看着这熟悉的眼神,将保鲜膜拆了开来,然后背后伸出一只能量之手,一把抓住了准备转身逃跑的露西亚,将饭团递到了她的嘴边。
“你死了,就没人会知道扎拉还存在过了。”
夜辉很自然地把自己排除在外,这个时候,总得当个坏人,才能起到效果。
“你恨我,我无所谓;你很感谢我,我也无所谓。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,你如果不继续活着,扎拉就真的死了。”
露西亚抬起头,双眼里充满了哀伤,愤怒,后悔,各样的负面情绪,夜辉只能尽力做出冷漠的样子,这才抵挡住她的攻势。
在夜辉的注视下,露西亚最终还是破了防。
“您……你真是个可恶的家伙,你都这么说了,我又怎么敢死呢?”终于,露西亚不再坚持,嚎哭着接过饭团,囫囵吞枣似的塞进嘴里,即使噎着了也没有停止,仍旧拼命地往自己的嘴里塞去。
这一刻,露西亚只想活下去,如果她都死了,或许就再也没人会记得扎拉了。
“是啊,我一直都是个可恶的家伙,你说得很对。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?”
见露西亚勉强接受了现实,夜辉也是松了口气。他并不擅长说教,但好歹让死去的扎拉以另一种方式成为露西亚活着的支柱,虽然脆弱,只要她在这个星球找到新的想要依靠的人,那就还可以慢慢改善。
关于身份,大古不知道能不能帮忙呢,话说这些日子好像要他帮的忙太多了吧……
“我不知道。”露西亚的嘀咕声将夜辉的思绪拉回现实,她蹲了下来,呜咽着说道:“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里,我什么都不会,什么都不懂,什么都做不到,我究竟能去哪?”
说完,她抬起头来,将疑问抛给了夜辉。
“唉,”夜辉叹了口气,“找不到路的话,先住在我家吧,有时候我不在家,阿婆得需要你照顾,她的身体不好。”
露西亚迟疑了一会,还是点了点头,看来还是接受了夜辉。
抱歉了扎拉,希望这微不足道的补偿,能让你多少原谅我几分吧。
夜辉把伞递到露西亚手上,正要说些什么,世界静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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