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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挂断了,苏叶把手机收起,来到阳台吹着晚风。
明天他就要离开了,前往梅斯。
一旦做下决定后行动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,或者说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期待这一天了吗,查找通往梅斯的班车,决定好行程。卧室里放着小小的行李箱,那是外祖父的礼物。那个老人现在在客厅里,听着深夜的广播。
苏叶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手心,那是个老旧的怀表,里面放着张泛黄的照片。
“我要去踢职业了,爸爸。”男孩低声喃喃。
戈曼坐在椅上,桌旁放着半瓶喝剩的香槟,博因已经离开了,明日他决定和苏叶一起去梅斯,所以需要快些回去准备,这间狭小的餐馆夜晚就是间酒吧,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,享受夜晚的余裕。他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,转头看着这间餐馆的装饰,那是幅肖像画,画里的男孩穿着里昂的球衣踩着足球,一脸骄傲。
他认识画里的那个人。
一年多前那个男孩踢完球回来请他吃饭,一进到餐馆里那个人的视线就被定住了,那个满身是伤的家伙沉默看着那幅画,默默握紧手里的拳头。
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啊,他看着那副画笑了笑,把酒倒进喉咙里,一饮而尽。
第二天的清晨苏叶拖着行李箱走在里昂的街道上,不远处有间长期出租的旧宅,那里是博因借住的地方,可他转过了拐角,戈曼正靠在一旁的柱子,和他四目相对。
“你果然来了啊,戈曼“男孩走到他身前,把手里的瓶装水丢给他“而且昨晚又喝了一整晚酒,你这家伙真是毫无节制啊。”
“这可是成年人的享受啊,苏。”戈曼把盖子拧开,慢慢地喝水“我可就这点消遣了。”
“而且你昨晚一晚没睡吧“他看着这个男孩的黑眼圈笑了笑”太紧张了吗。“
“只是有点睡不着而已。”男孩转过头去,揉了揉脸“去梅斯的路上我会好好休息的。”
这条长街上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,狭小又安静,戈曼看着那个即将踏上旅途的男孩,摸了摸他的头。他们并肩站在一起,看着清晨的街道。
远处是博因的身影,他已经下楼了,在周围四处张望。苏叶转过脸去,身旁的男人笑着推了推他,他下意识想要说话,但最后却忍住了,默默拖着行李箱离开。
戈曼看着那个男孩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,他握住苏叶送给他的瓶装水,抬头看着晴朗依旧的天空。
“对不起啊,苏。”他低声说。“可你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。”
两个小时后,开往梅斯的班列正式出发。
博因坐在开往梅斯的列车上,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,身旁的男孩已经睡着了,浅浅地呼吸着,他转过身去,看着这个男孩毫无防备的脸,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真是雷利风行的小子啊,抢到了票,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。结果却因为太紧张一晚上睡不着吗,果然还是个小孩啊。
他看着这个眼前睡着的孩子,这个人就是他一年来的唯一成果了,不久后他就会踏上梅斯的土地,他会拿到梅斯的青训合同,还是孤零零回去呢。
每座城市都是一样的啊,讨厌失败的废品。
“呐,小家伙。”他看着那个男孩的睡脸“你会成为征服者,还是沦为失败者呢。”
男孩没有回答,睡容沉静依旧。
列车轰鸣地奔驰着,驶向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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